北美华人汽车工程师协会副会长 董愚

来到中国，我最大的体会就是中国的汽车界现在是方兴未艾，可以说是西方不亮东方亮。但是话说回来了，我是来自美国底特律，所以我要介绍一下美国底特律和美国汽车产业以及对人才方面的思考。

首先，我想讲美国汽车产业的几个热点：

热点一  内燃动力还是电动？

这是中国汽车三十人智库描绘的场景。荷兰、挪威、德国、印度、法国、英国，这些国家相继提出了禁售传统燃油车动议和时间表，比如说2025年、2030年、2040年，提出了一些法案或者是提出了一些参考。中国工信部也提出了一个设想，在一段时间内，考虑制定中国的时间表，这就给我们整个汽车界的动力工程一个非常大的挑战。内燃机这种动力究竟可以走多远，今后20年、30年整个动力会是什么样的状态？现在先不说这些，我们先说美国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

美国分为两个层次，一个是联邦EPA，一个是加州CARB。美国联邦EPA最重视的就是二氧化碳的限值。新出台的限值计划提出了多大的车子有什么样的限值，不同年代对应不同的曲线。不管是什么动力的车，你只要是在这样的限值范围内就准行。具体指标来看，到2025年，Fleet二氧化碳要达到173，MPG-E达到51.4。这些具体指标不在于限制什么的动力系统，而在于对环保的技术要求。

再看看加州CARB，他提出了零排放的要求。什么样的车零排放？电动汽车和燃料电池电动车。他说除此之外，有资格获得积分车辆的种类包括零排放车，氢气内燃动力汽车，过渡零排放车，增程式BEV和邻里电动车。过渡零排放车也争论了很久，其中表现插电式混合动力，要求SULEV排放标准是零蒸发排量，15年/15万英里延长排放保质等等。国内搞双积分，其实美国搞这个已经搞了很多年，它有一个排放积分里程。ZEV续航里程积分是非常严格的，小于50英里是0，大于等于50英里的是0.5，最高不超过4。CARB在不同年代有不同的要求, 2018年开始，ZEV车4.5%，到2025年目前规划是22%，要求各个OEM都要进行整合。

热点二  底特律和硅谷，竞争还是合作？

很多人问这样的问题，北美面临着两大地区不同的特色，有竞争也有挑战。所以目前IT业进入汽车领域已经不是新话题了。有联合也有合作，其中合作的难度比较大，但是联合还是很有可能的，而且有一定的融合性，融合和合作还是两回事。比如说我们OEM也在从事很多关于智能网联领域的事情，从底特律传统制造业正在朝向信息业发展，硅谷的信息业也做很多的关于原始OEM的制造，最后使得大家双赢。

底特律的汽车工业特点。这是密歇根的地图，这些点是汽车工厂，该州汽车行业拥有近570亿美元的经济影响，聚集了70%的汽车研发机构，60%的汽车供应商，有8.9万人的汽车工程师队伍。硅谷在加州电子业、IT业占了相当的比例，食品、工业机械、交通设备和车辆、仪器业等等聚集了很多大公司。加州、硅谷涵盖了整个湾区，当中有谷歌、雅虎、英特尔、Facebook等等的公司。特斯拉为代表的新能源汽车厂商的高速发展，大家都众所周知，同时规格居中的谷歌，已经作为智能汽车技术高速发展的一面旗帜。而且CARB出台新规，要求2030年排放量必须比1990年水平低40%。

这张表是我刚来这里之前麦肯锡发布的信息。它主要是介绍了几大家，还有其他的一些互相取代的关系。这当中包括了传统汽车业和IT业如何合作和融合的问题。这当中包括福特、通用，包括日系、德系的这些汽车公司的合作关系，有的是融资，有的是并购，有的是股权，有的是合作。英伟达、英特尔、Mobileye、Waymo，如何和其他企业是融合，如何把传统汽车和IT业融合在一起。

从投资角度来看汽车新的发展趋势，可以看到在AD业投资比例最大，智能网联，无人驾驶领域里投资量是最大的，钱就是指挥棒，投到哪里去，哪里就有人在做这个事。其他行业相对比例比较小。

热点三  智能网联试车场MCity和ACM

刚刚上海国际汽车城也做了国内的情况。我这里介绍一下海外的。MCity是很多年前开始建造的，现在已经是非常成熟的试车场了。试车场内部有各种各样的工况，现在它把这个思路推广到整个安娜堡，安娜堡几乎所有的交通路口都安装了DSRC，把整个安娜堡区域形成一个真实试车场，把一个内部试车场推广到了整个城市。

密歇根州联合联邦交通部，联合大学和各个企业一起正在建设一个ACM（美国交通中心），这个地方是原来二战时期留下的机场，以此为基础建立了ACM。ACM又推广到整个东南密歇根形成一个基地。

ACM（美国交通中心），其实当地人都叫其Willow Run试车场，这是美国在建规模最大的试车场，主要目的是为了智能网联汽车试车。大小335英亩，地点在Ypsilant的柳树运营场地，现在联邦投资建设基金近1亿美金。其建设的主要目的是整合汽车制造业和信息技术资源。这是整个试车场的区域图，并不是像国内有一些单位，要新建一个试车场，而是利用现有的道路，比如说14号高速公路，高速公路引路，里面的道路相当一部分都是现成的，在现成基础上改造成这样一个园区，这样的话成本最低。我经常从家里上班就天天路过高速路，这当中有乡村、居民、用户自定义区、商业、园区、市区等等不同的工况。它主要的设施比如说Double overpass，在立交、铁路、隧道等等的情况下进行测试。

原来有一个MCity，现在搞ACM，为什么要在一个地方搞两个呢？它的功能是不一样的，MCity主要以教育、研究和先进工程为主，其实用性是TRL1-6。ACM是把这些功能涵盖进来之后还有产品开发、验证和许可证服务，实用性为TRL5-9。其他的基地，比如说有加州的Gomentum、内华达、俄亥俄的等等。南北方是适应特定区域的特色。密歇根就是冬天下大雪，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智能网联汽车的测试。接下来给大家看一段视频来介绍一下ACM。（VCR）

最近一段时间我和密歇根州有一位联邦众议员David Trott进行了很多的私人通信。这当中我取了几个要点，一个是自动智能驾驶车辆AV，是最近几年国会听证会当中重大的议题，美国从立法层面非常重视这件事情，当然这也与David本人的推动力不开。美国正在考虑立法，向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提出新的自动驾驶监管标准和要求。联邦政府负责车辆安全和许可证，各州政府具体实施监管。他正在推动自动驾驶车辆动议，已经在2017年9月6日在众议院通过，已交参议院进行投票，通过立法，推动底特律和硅谷引领全球汽车自动驾驶的发展。

其次，是对国际化人才的思考。主要包括三个方面：

一、 底特律硅谷国际化人才概况与对比

密歇根州拥有8.9万名各类工程师，其中至少42.6%的工程师具有国际化的视野和能力。有16.7万各类技师和技术人员，有375个研发单位，三大主机厂OEM和超过2700个零部件企业，每年都有两三百个各种国际学术会议和工程会议召开。硅谷的研究机构超过700个，中关村有378个；科学院工程院院士有超过1000人，中关村有756人；诺贝尔奖获得者41人，目前中关村还没有；科学家工程师数量，硅谷20万，中关村13万；国际人才比例硅谷36.3%，中关村不到1%。具体怎么样定义，怎么来的，可以以CCG蓝皮书为参考。当中吸纳外国人才成分，硅谷外国族裔占70.5%，而中关村外籍人士当中华人华裔占比74.9%。对汽车行业而言，比较看重的就是族裔比例，中关村要引入的外籍人才主要是华人华裔的引进，所以我们有一个特殊名词叫海归。

二、 国际化汽车人才引进的多元化

目前是什么状态呢？很多国内企业或者是大学到海外招聘，基本上是在华人团体当中招聘，华人应聘，中文面视，当面谈谈，海归。原来成长在中国大陆的，到海外求学求职，然后再回到国内，这个比例很高。除此之外的，是不是要考虑到海外招聘，各个族裔应聘，不见得非得华人，包括所有有意奉献中国汽车产业的人才都可以应聘，按能取才，不仅仅是中文面试，最后我们需要成千上万的“白求恩”。因此两条腿都要走，所以引才工程的话，我引用朱秘书长在9月份讲话当中的表述多元化引才当中包括方方面面，有政府推动，有绿卡，海外北京背景教育，语言能力，STEM，行业助力，企业文化等等。

三、 海外人才承揽多样化

要吸引专家、吸引科学家、吸引工程师、吸引青年学生，通过宣讲会、社团助力、见面会、创业大赛、传媒广告来吸引人才，我们这两年也承揽了很多在北美的招聘。北美汽车人协会几乎每周都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包括大量的海外人才招聘活动。

全球正在经历重大变革，欧洲立法者提出禁售传统内燃动力车辆动议和时间表，美国则关注GHG排放量和ZEV零排放汽车法规，中国的立法和行业应对汽车动力系统走向，应该立足于中国国情，以海外为借鉴来指定自己的游戏规则和行业走向。底特律+硅谷是美国汽车产业的未来，传统制造业和信息技术的融合与合作，才可以在这场革命浪潮当中成为双赢的赢家。MCity和ACM在美国可以说是比较中心的试车场，他们优势互补，各有侧重。国内如果再建这种试车场，最好是互相之间有特色，不要大家之间一哄而上。

从人才角度来说，国际化人才的培养、引进是我国的基本国策之一，美国汽车国际人才的多元化值得借鉴。汽车人才国际化要使产业中从CEO到工程技术人员都要有国际视野，熟知当周当日国际汽车界的态势并应用于自己的工作当中。

汽车人才国际化任重而道远。谢谢大家。

(本文来自2017“中国拥抱世界”汽车产业创新论坛现场速记)